第二百二十九章 食日之狼
奧貝倫市區附屬街區,運動會所。
“有你的電話,佩特爾先生。我希望這個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人。”黑髮女服務生蜜拉休手拿計費單,敲了敲二樓某間客房的門。
“不。確切來說......他是來找我兒子的,蜜拉休。”佩特爾先生慵懶的聲音從門後傳出,伴隨著拋接瓶蓋失敗的一聲脆響。
“別在房間裡囤積垃圾,佩特爾先生。”蜜拉休沒好氣地提醒道:
“另外,你的房費該結了,還有酒水單。”
“噢......我沒想到月底來得這麼快。”
“是月初,佩特爾先生。”
“請再稍等一下,我的資金很快就會......到位。”
“你上次就是這麼說的。”蜜拉休在門外嘆了口氣。
儘管,根據她過往的經驗,這名奇怪的客人從不食言。
“東風很快就會來了,凱文......”佩特爾先生看了看熟睡在小沙發上的小兒子,拾起掉在地上的瓶蓋,精準拋接,將目光投向緊閉的隔熱板。
“也不知道,這陣狂風究竟會給奧貝倫帶來什麼奇妙的變化。”
............
白熾覆蓋了整片大地。
繪製著深紅西番蓮花的女性平權橫幅與紅衣女郎海報相鄰,在遮陽篷下微微拂動。一株火松樹的針葉尖上冒出一縷白煙,片刻後靜靜熄滅。
幾名髒兮兮的廣場門徒蹲坐在玻璃幕牆後,懷抱著虛假的希冀,注視著溶解聖母的眼睛,大口啃食著焦麥麵包,一點都不肯餵給懷中毫無希望的孩子。
忽然,包括流浪漢們的身體在內,所有的景物都短暫地變成了一團亂線。
鮮豔,抽象,難以言狀。
彷彿,這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模樣。
烈日閃爍了一下,彷彿一顆鎢絲老化的燈泡。
奧貝倫東部,紅溪公園。
瑞文在阿加雷斯教授慘遭分屍的那間雜物間內稍作停留,立刻要求獵犬卡勒布離開。他不想讓可能的意外發生。
那團被馴服的黑霧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在牆面和地面留下了幾條整齊的切痕。
還真像一條忠誠的獵犬,他心想。
若非“牧者的手杖”的副作用是直接讓壽命減半,他還真的有點羨慕這種關係。
好了,這只是一部框定結局的2A級動作大片,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你只是不慎摔傷了腳腕,卻還堅持著演員操守的主演。
所以,你必然會走向大團圓結局。
那些導演都是這麼寫的,不是嗎?
瑞文放下了兩具“木偶”,不時挪動一下位置,以防自然逸散出的血霧凝聚起來。
在計劃經過重新調整之後,他打算先從“食日之狼”哈希斯穆開始對付。
地點就是這片距離狂風山不遠的空曠草場。
瑞文對著其中一具“木偶”釋放出了今天之內不知回收再利用過多少次的“擾亂之絲”,讓其站起身來。那些絲線已經死死勒進了他的皮肉,幾乎要完全成為他手指的一部分。
在絲線的利用價值徹底歸零前,他絕不會放開它們。
隨後,他開始在雜物間的牆壁上用混合了儀式材料的骨粉塗畫了起來,這是他要做的最後準備,以防最糟的情況發生。
符咒繪製完畢,瑞文在中指上戴好銀戒,鍍銀短刀別進腰間,手持“兩盎司的正義”,看著門縫處透出的白光,屏息等待著正午結束。
正午的白熾逐漸褪為熾紅,烈日即將上升,將詛咒自體內蒸發。
忽然,周遭的景物扭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