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拯救計劃 作品

第一百二十九章 都是士兵(第2頁)

  “可是......”  他低下頭,讓鬢髮垂到胸前。  “可是什麼?”  “......可是就在幾個月前,有個陌生男人趁我們熟睡闖進了家裡。那個女孩被他割斷了喉嚨,她的哥哥也不知所蹤,大概也被害死了。”  “......”  “偽裝者”低頭看向招待自己的那杯茶水,發現杯子和碟子正是自己在地表用的那一個。  顯然,弗利夏一家人所受的驚嚇讓他們忘卻了當天真正發生的事情,將眼前所見曲解成了別的東西。  除了他們的小女兒之外。她依舊不安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好幾次想要拽母親的衣袖,卻又默默作罷。  “阿波羅!”  赫爾克里先生翻到最後一張照片,眼前突然一亮。  這張照片比其他照片更加清晰,可以看清建築的一部分細節。那是一座漆黑的金屬高塔,周圍聳立著一圈圓筒形附屬建築,看起來並不像古代高樓,反而有幾分現代工廠的影子。  “我這裡剛好有一名攝影師。”他立刻開口道。  “在哪?”  弗利夏教授精神一振。沒有攝影師願意跟他去冒這個險,他還在為此事發愁呢!  “他就是。”赫爾克里先生一指身旁的“偽裝者”。  “你是攝影師?”  “是的,而且技術非常好,我的朋友。如果你願意在院子裡騰些地方給我們晾曬菸草,並支付我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生活費用,我們很樂意協助你進行勘探!”  安東尼扭頭看了看對方。他從沒見過赫爾克里先生如此在乎一件事情,神情如此亢奮,眼裡彷彿有暗星閃爍。  “我......”  弗利夏教授握著茶杯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他緩慢地抬起頭,隔著茶杯熱氣看進安東尼的眼睛裡,雙目中是一位學者獨有的亢奮,以及一名飽經風霜之人的感激。  “我必須得承認......你們是我這四個月以來見過的,最熱心腸,最勇敢,最善良的人!”  ............  “果然,出問題的食物就是傑爾克的冰淇淋!”  寶琪女士再度解除了奧利維亞身上的詛咒,並對伊薩克先生的孩子們進行了一番檢查。  結果,他們都沒出問題。  “傑爾克的冰淇淋,我也吃了不少,我倒是沒被詛咒。”  瑞文暗自想道。  “看來,被滲透的可能只有特定的幾個經營終端,或者某條特定的生產流水線。幕後的始作俑者應該也不希望事情的規模變得太大,引起過多關注。”  傑爾克幾個主要的冰淇淋製造工廠位於欣帆區和洛裡達區,附屬加工站和運營終端數不勝數,真要排查起來無比困難。  況且,現在他沒有時間擔心這件事,環城拉票明天就要開始了,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以杜絕一切意外的發生。  “你打算和我一起走?”  “至少得在各種大型活動中隨行。這計劃過於冒險,我不能讓您出什麼岔子。”  “老實說,在這沒有上帝的世界中,被一顆來自人民的子彈擊中似乎也不是什麼壞選擇。”齊格飛先生略帶戲謔地說。  “上帝從來沒有搭理過我們,我們必須依靠自己。”  瑞文把右手放在胸前,根據記憶行了個簡易軍禮。  “今天,我們都是士兵。”  “都是士兵。”  齊格飛先生微微頷首,扣上一枚金色三重皇冠胸章。地球的最後兩名“士兵”在公寓門口坐著看橘子林,默默地抽完了兩根萬寶路薄荷煙。  環城拉票的持續時間是整個三月和四月上半,由各政黨自行安排行程,包括每個選區的逗留時間,經費分配,以及大小演講,會談,記者會,宴會,廣告投放等細則項目。  黑茲太太的丈夫在餐桌上侃侃而談,闡述著富裕黨的拉票路線。  “第一到兩個星期總是用來‘鞏固軍心’的。為表示對支持區的尊重,富裕黨與和平黨必然會分別先在城北和城南進行宣傳。過了這段時間,他們就要在搖擺區‘開戰’了。”  大量的橫幅被掛在了麥西坎的大街小巷,無數海報貼滿了哪怕最不起眼的牆面。  齊格飛先生從公寓二樓看向鬧街,看見了無數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黑白麵孔,其中一些甚至還用畫筆上了顏色。  “這種感覺糟糕透頂。”  瑞文翻了翻《城南新報》,發現“蓋茲比先生”的名字就在齊格飛先生的旁邊。  人民王國的《和平之歌》被略經改編,成為了和平黨的宣傳曲目,在收音機和電視頻道中播放。第一天,瑞文偽裝成了一名記者,在愛與夢想廣場邊緣持續跟拍,雙腳幾乎要被擠離地面。市民的熱情遠超他的想象,這有相當一部分是阿爾哈薩德老先生的功勞。  “據現場隨訪統計,今屆選舉或有望增加10%至15%的投票率。而麥西坎的勝利無疑將被和平黨收入囊中......”  每

在一個環節中取得優勢,齊格飛先生的處境就會危險一分。
  瑞文聽著收音機,心中反覆迴響著阿爾哈薩德老先生的叮囑。  那是一個預言?還是一句詛咒?  總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在麥西坎,齊格飛先生應該暫時是安全的,但一旦走出支持區,一切都會成為未知數。  他擔心的事情來得比想象中還要快。  3月4日,一個小型包裹在麥西坎郵局被扣押了下來。收件地址是距離愛與夢想廣場相當接近的一棟民居,上寫“女兒瑪麗卡收”。包裹裡是一個人頭大小的布娃娃,而娃娃的肚子裡裝著足以炸碎五個人的鹼金屬炸藥!  警方和軍方同時出手,搜遍了整棟樓房,並沒有找到任何名叫瑪麗卡的女性。這起動機明顯,手法拙劣的未遂襲擊讓齊格飛先生的隨行隊伍裡多出了24名便衣士兵,比原先的數量增加了兩倍。  “還好,只是手段平常的襲擊。”  瑞文從警局和軍隊雙方接過資料和證物,仔細檢查,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因素。  不過,這也意味著自己沒法利用儀式追蹤娃娃,只能依靠警方的力量追查郵政編碼。  出乎他的意料,日蝕綜合公司的活兒也多了起來。  自從阿加瑟女士的造訪過後,上城區偵探也開始流入公司,轉介委託的業務終於正式運轉了起來。  不過,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十個委託裡有七個是挖齊格飛先生黑料的,還有兩個是摸底其他候選人。  “也算是件好事。看委託人的身份就知道,誰是和平黨的潛在敵人。”  作為日蝕綜合公司的擁有者,“緋紅”並沒有選擇任何立場,因此,委託人的立場五花八門。  在3月的第二個週末,媒體公開了第一份政治地圖,張貼在各區市政廳前的大布告板上。作為今屆選舉的兩大巨頭,和平黨和富裕黨兩大競選熱門的勢力圖分別以藍色和紅色標註。  南部三區全是藍色的,這代表選票大概率歸於和平黨,而北部三區則是紅色,這六區的結果幾乎不可能改變。  欣帆區是藍色的,而斯加維區則是紅色。令人意外的是,許卡格區竟然變成了藍色,與往屆結果相反!統計學家們將其歸於近日迭起的幫派火拼,激起了市民對秩序和軍事化管理的嚮往。  最後,是四個備受矚目的搖擺區。儘管兩大政黨還未開始爭奪,但初步局勢也有著相當的參考意義。  “學術,教育與智慧之都”在真理黨的立場確立後轉向了和平黨,但法尼爾區和米歇根區依舊被富裕黨拿了下來。不過,在數輪電視宣傳,以及德曲人的集體覺醒下,法尼爾區的紅藍差距竟奇蹟般地被拉到了兩個百分點以內!  至於最後的福尼亞區,在地圖中呈現灰色。  “又是一半一半,誰也贏不了誰。”黑茲先生在餐桌上對妻子說道:  “福尼亞區不到最後關頭是決不出勝負的。各個黨派各執一方,不相上下,而且電影節也快到了,在這個年度盛事的投資和宣傳策略都會顯著影響......”  “咳咳!不準在餐桌上談政治,親愛的,你要我說多少遍?”黑茲太太捂住小多羅莉斯的耳朵,把胡蘿蔔烤肉推給了丈夫。  “後天,齊格飛先生就要出發去法尼爾了。”  瑞文和黑茲太太隔著一棟房子,在餐桌前與家人們共進午餐。  車程上的安保由斯帕德軍備公司負責,他自己打算先去探探路。  不算福尼亞在內,和平黨和富裕黨之間暫時平票,但這對和平黨並不樂觀。就算非搖擺區能一直維持現狀,和平黨也必須再從米歇根和法尼爾中二選其一拿下,才能確保穩贏!  “許卡格區能不能穩得住也是一個問題,兩黨的支持率還是太過接近了。”  “除此之外,經費又是一個問題。和平黨的預算遠不如富裕黨,得想辦法拉到更多贊助商......不知道露莎小姐能不能幫上些忙,但這麼做可能會對她自己有所影響。”  星期六,齊格飛先生以遠征將領般的語氣和激情,在泰薩斯南部的奧斯丁大會堂內發表了南部的最後一次演講,隨後登上綠皮火車前往欣帆,在樂園湖邊逗留一天,舉辦了一場政綱發佈會,一場選民諮詢會和一場午餐會。  “金,不要鬆懈。一有狀況,我會立刻把你拉來支援。”  星期天,瑞文簡單地吃下一個火腿三明治,一步穿梭到了法尼爾區。  這將會是他和比利的第一次正面交鋒!  他看見了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  這支示威隊伍由一萬五千名法尼爾市民,五千名城東另外兩區的市民和八千名其他十區的市民組成,異常壯觀,吶喊聲震耳欲聾。  在簡單觀看橫幅和標語牌後,瑞文立刻意識到他們的抗爭重點不在於參議會選舉,而是二月底推出的區法修訂案最後一條。  那條草案的標題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第二十五條:恢復死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