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四位夢境守護者
嘶......這姑娘的頭腦和行動力都遠超我的想象!
看著那張寫有自己假名的紙片,瑞文頭皮不由一陣發麻。 他的確是以佛雷德的身份回家的,在自己逗留於城北的一個星期,卡梅隆和金都用假身份幫自己買過止痛藥,唯獨自己沒有,這還是出於不留痕跡的謹慎,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在離開月臺後,自己和家人們立刻就更換了面容,應該不用擔心被露莎小姐追蹤。 只不過,在另外一邊的行蹤就...... “除了這個人的名字之外,我還查出他在沃幸屯禮儀賓館長租了一間套房,那正是襲擊前不久的事情。”露莎小姐又掏出一張紙片。 “那個地方距離議會大樓實在是太近了,我懷疑,‘緋紅’近期可能打算對議會下手,這就是我必須馬上趕來告訴你的原因!” 果然,自己在沃幸屯的行蹤被對方挖出來了! “露莎小姐,您今天的行程還有誰知道?”瑞文平靜地詢問道。 “沒有人。我對母親說我要去參加一場同學間的私人聚會,並偽造好了一切痕跡。” 有沒有可能,萊雅.莎諾菲夫人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沒揭穿? 瑞文暗忖道。他隱隱感覺,這名天才少女的母親只會比女兒更加明察秋毫。 “我會盡快過去一趟,查看那個房間。” 得讓齊格飛先生給我換個房間了啊,他心想。 從今往後,自己再也不用坐火車往返十三區了,應該不會被用相同的方法再次抓包。 “但我還是得強調一遍,不要跟著我。‘緋紅’的力量眾所周知,而且他現在行事越來越高調。” “嗯,我感覺這是他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的徵兆。”露莎小姐點了點頭。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跟著您的。” 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會用我的方法跟進調查。 瑞文自然而然地猜出了對方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 “還有一件事。”他停頓片刻。 “我現在正在‘緋紅’麾下的公司裡工作。” “是臥底之類的嗎?”露莎小姐興奮道。 “要這麼說也行。”瑞文有意引導道: “我發現最近他對上流社會的動向相當在意。除了那場襲擊之外,最近你的身邊還有其他非同尋常的現象嗎?” “特別的事情倒沒什麼......對了,我聽說尤娜在回家後就取消了一切外出,包括媒體見面會和所有的學業性質的活動,洛克菲爾先生對外宣稱她生病了。” “生病了?一回家就生病?” 新德市的名流和娛樂圈子比地表要大得多,記者們不會逮著晨曦家族猛薅新聞,但即便如此,“小公主”生病也是一件相當值得關注的事情。 “我也覺得有點蹊蹺,但洛克菲爾先生本人似乎並沒有在生日宴會上時緊張,明明當時的尤娜還是健康的。” 病了反而氣定神閒......嘶,這所謂的“生病”該不會是對方計劃的一環吧? 咔。 “什麼聲音?”露莎小姐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夏洛克.波洛先生的臉。 “是您弄出來的嗎?” 她對上的是一雙瞳孔收縮的雙眼。 “跳!”瑞文大喊道,右手扶住船邊,用力一按。 砰! 一顆子彈在小船失衡翻倒的瞬間擊中了他自己原先所坐的位置! 兩人在水中激起一陣水花。瑞文想都沒想就用紅色絲線拴住露莎小姐的腳,穿梭至水面,又穿梭至高空,五響左輪已然上手,水滴盡數蒸乾。 砰!砰! 他就這麼一手橫抱著少女,一手朝躲在池塘邊的黑影射出了兩發追擊子彈,在露莎小姐的尖叫聲中垂直墜向湖面! 下一瞬間,兩隻落湯雞已回到了柔軟的草地上。 “在這等我!”瑞文發動遠程穿梭,將露莎小姐帶到了距離偷情小徑不遠的一家咖啡館倉庫裡,自己又穿梭了回去。 他擔心現場還有第二名槍手。 被他擊中右手腕和左膝蓋的槍手沒能跑遠,立刻就被他逮住了。 這次算是個活口,瑞文鬆了口氣。 他隨即看見了對方右手手背上的一道獠牙刺青。 “這是個‘棕熊幫’的打手,手背上的紋身和赫爾克里先生描述的一模一樣......嘶,這回不像是阿加瑟女士派的。” 如果阿加瑟女士打算對夏洛克.波洛痛下殺手,她當天也不會特意告知“緋紅”。況且,那天襲擊珍娜麵包店的槍手還特意把紋身給修掉了。 倘若知道“夏洛克.波洛”的底細,壓根不會蠢到只僱一名普通的槍手。 難不成真是肖森一家買兇殺人? “聽著,如果你想接回手腕,就告訴我你的僱主是誰。”瑞文平靜地搖晃著對方流血的手腕,將一絲恐懼通過血液注入對方的大腦。 “緋紅”的力量足以在極端情況下操縱任何一個普通人的思維傾向。 “我不知道你們幫派內部的規矩,但要不要痛快,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果然,在威逼利誘下,這位拿錢辦事
的普通人很快就鬆了口。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只知道是個男人,操著麥西坎東部口音......” 刷! 一條血蛇忽然從他的手腕裡竄了出來,朝他的脖子狠狠一咬,那倒黴蛋立刻就斷了氣。 “......我還沒問完呢,導演。”瑞文翻起白眼。 “直接看,不是更快嗎?”導演說道。 “有道理。”瑞文點了點頭,如約將屍體的手腕復原如初。 再怎麼說,他都不可能放一個親眼目睹“夏洛克.波洛先生與露莎.莎諾菲小姐在一起”的人回去,即便他不認識露莎小姐也不行! 那人的靈魂記憶很快就湧上了他的腦海,成了他的一部分,從呱呱墜地時開始。 他叫傑尼,出生在一個下城區家庭,從小立志成為一名棒球手,但那時他還並未知曉職業棒球隊內部的爾虞我詐,壓根就不是一名單純的棒球好手能混的。 傑尼的父母老來得子,在他念初中的那年就被區政府叫到了號,他在同年輟了學,拿著政府的補償金四處求職碰壁。當時,他最大的怨恨就是父母為何遲遲不肯下定決心去祭品銀行,好讓自己不至於揹負如此沉重的未來。 七年間,他陸續做過12份不同的工作,有過四段長短不一的異性戀情,最後混進了城南的棕熊幫,在手背上刺了一顆獠牙,這代表他就此受到了幫派的庇護,同時也要為他們鞠躬盡瘁。 又過了一年,他充分地瞭解了幫派內部的所有規矩,以及組織架構,接手了不少底層的暗殺和祭品交易勾當。 幫派的老大名叫“棕熊”阿賓,是一位身材魁梧,力量無人能及的狠角色,所有人的脖子在他的手指下都和香蕉一樣脆弱,而他有時以此為樂。 終於,在度過第十九個生日後,傑尼迎來了人生中最後的任務。僱主通過電話聯絡上了他,他到死都不知道對方的樣貌。 “等等,這聲音我聽過。”瑞文認出了聽筒那邊的低沉的男聲。 那是銀鈴鎮鎮長沃爾夫岡先生的聲音! 買兇的人怎麼會是他?難道這一系列案件背後還有內幕? 瑞文剛想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就感覺一縷新的思緒靜悄悄地侵入了他的腦海。 僅一瞬間,他的思緒就回到了那有著淺藍天空的世界中,回到了地球! ============ 瑞文又來到了夢境之中。他揹著黑色大書包,戴著一副酷似哈利.波特的近視眼鏡,沿著花園街旁的人行道輕快地跑到十字路口,沿著斑馬線穿越馬路,直奔街對面的那家糖水鋪。 瑞雪感冒發燒,請假在家,他打算用零花錢買碗杏仁露燉蛋回家去請妹妹吃,盡一下當哥的責任。 這是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 可他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記憶伴隨著劇烈的頭痛,讓他難以拾起。 查理已經半個月沒能走出房間了。 天剛下過一場雨,空中滿是蜻蜓飛舞。 糖水鋪門口的塑料椅上坐著四個男人,正在和賣糖水的老大爺嘮天嘮地嘮空氣。 當身高還不到他們胸口的瑞文跑到街對面時,四人同時轉過了頭。 “又見面了,後生仔。” 說話的是一位有幾分成熟韻味的中年大叔,他穿著一雙人字涼拖,手裡牽著一隻扭成小狗的藍色氣球。 “你你你......你好啊!”身旁的衛衣男牙關打顫地問候道。 在兩人身後,一位身穿背心的肌肉男露出小丑般的誇張微笑,還有一個與開口的大叔長相相似的男人,應該是他的兄弟。 “是你們啊!” 瑞文認出了四個人,這不是自己第一次和他們見面。 衛衣男叫阿怕,說話的中年大叔叫阿求,而他的兄弟名叫阿欲。 至於那個有些神經的肌肉男,名叫阿癲。 每當自己感到迷茫或害怕時,總會在夢裡看到他們四個,得到幫助和安慰。 他們是自己的“夢境守護者”。 “我感覺你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阿求笑眯眯地說,轉身向老闆點了兩碗杏仁露燉蛋。 “一碗請你吃,一碗打包回去給妹妹。別緊張,邊吃邊說。” 瑞文點了點頭,接過盛滿杏仁露的泡沫碗,在空著的塑料椅子上坐下,毫無顧忌地對四位守護者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總是會來這裡。這裡是個好地方,但我能感覺它不屬於我。” “你的感覺很對,小孩。”阿求的兄弟阿欲開口道: “任何你不想要的東西都是錯誤的,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都是對的。你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的慾望能左右一切。” “那,如果我想醒來,我真的就能馬上醒來咯?” “再想一想,你想要的真的僅僅是‘醒來’這麼簡單嗎?” “嘻嘻......”站在三人後方的阿癲正想開口,卻被三名守護者撲上前去,接連捂住了嘴,只發出一連串“嗚嗚”聲。糖水鋪老闆和藹地看了看瑞文手中皺巴巴的零錢,轉身給別的客人舀起了楊枝甘露。 瑞文喝著糖水,抬頭看了看掛
滿圖片和紅藍雙字價標的糖水鋪店面,低下腦袋,認真地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