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 作品
第八百零九章 胭脂(第2頁)
是一雙闢水的玉佩。
這是他在顧家過年,不知哪位顧家長老,送給他的節禮。
老於頭見了這兩枚名貴的玉佩,嚇了一跳,連忙推辭道:“這萬萬使不得,我們怎麼好意思再受恩公的禮。”
“沒事,拿著吧……”墨畫道。
反正他一般也用不上。
小順子和小水子撓了撓頭,也推卻道:“恩公,我們水性好,用不著的……”
墨畫卻告誡他們道:“正是因為你們水性好,所以才要帶個闢水的玉佩,用來以防萬一……”
“俗話說,淹死會水的。水性越好,越容易心中驕縱,對水失去敬畏之心。”
“而水火無情。”
“一輩子風裡來水裡去,但凡出了一點閃失,命就交代在裡面了,連挽回的機會都不會有……”
墨畫說得比較直白。
兩個孩子聞言,心中凜然。
老於頭看了眼兩個寶貝孫子,終究還是拒絕不了,最後只能道:“來,再給恩公磕兩個頭。”
小順子和小水子作勢又要拜,墨畫連忙將他們拉住,“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
老於頭也就不矯情了,而是開始張羅著午飯。
靠水吃水。
漁修的午飯,主要還是魚。
“我前日釣了一尾翡翠花鱗魚,肉質鮮嫩,魚湯鮮美,十分罕見,平常一年也釣不上幾條來,這種魚因為少,別人不識貨,也賣不出什麼價錢。”
老於頭滿臉笑容,“我還說,為什麼運氣突然這麼好,原來是今日有貴客上門,河神老爺將這魚送我,讓我來好生招待恩公。”
他在水裡,謀了一輩子生計,無論發生了什麼,遇事還是喜歡跟“河神”掛邊。
過了一會,外出捕魚的於大川也回來了,見了墨畫,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之後眾人圍桌吃飯,墨畫就被推到了上座。
一碗翡翠花鱗魚湯端上來,肉質鮮嫩,湯色醇厚,香氣四溢。
墨畫盯著魚湯看了半天,確認裡面沒有紅色的小魚,或是其他類似的邪祟,這才放下心來。
吃了會肉,喝了會湯,老於頭一家挨個給墨畫敬酒。
酒不是好酒。
漁修也喝不起好酒。
但老於頭一家盛情款款,墨畫喝著,倒也覺得不錯,就是酒味有些烈,喝著有點辣嗓子。
吃飽喝足之後,於大川又要下河了。
小順子和小水子兩個孩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屋簷下睡午覺。
老於頭則泡了壺茶,和墨畫在屋裡聊天。
聊了一會,墨畫便趁機問道:
“於大爺,那個淹死在煙水河的"公子",您還記得麼?”
“哪個公子?”老於頭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第一次見面時,我說我在釣魚,你勸我快走,說河邊前些時日,剛死過人,屍體被水妖啃得面目全非……”
“噢……”老於頭想起來了,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
墨畫問道:“你知道那公子是誰麼?”
老於頭搖頭,“這我倒不清楚,只聽說是煙水城的,還是個三品家族的公子,是誰我倒不清楚。”
“這種事,說出去丟面子,估計他們家族,也沒有太聲張……”
墨畫點了點頭,目光一動,小聲道:“於大爺,你之前是不是還說過……胭脂舟?”
老於頭一愣,看向墨畫的目光,就變得微妙起來。
他神情凝重,猶豫再三,最終語重心長道:
“恩公啊,我知道你年紀小,容易對這種事感興趣,但血氣方剛,戒之在色,那種煙柳之地,絕不能隨便沾染,不然會壞了修道根基的……”
“等你長大些,正正經經定門親事,娶個媳婦,然後再考慮這些男女之事……”
老於頭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道。
墨畫神情一滯,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他只能無奈道:“於大爺,伱想錯了,我有正事。”
“正事?”老於頭一怔。
墨畫便壓低聲音道:“是一樁道廷司的命案。”
老於頭神情立馬緊張起來。
墨畫道:“我只偷偷告訴你,你千萬別跟別人說。”
老於頭對“道廷司”這三個字,有一種天然的敬畏,雖然背後經常罵道廷司貪腐敗壞,人浮於事,但真正遇到道廷司,還是畢恭畢敬的,一點不敢怠慢。
“一定,一定!”老於頭的頭,點得跟撥浪鼓一樣。
墨畫便問:“胭脂舟,到底是什麼?”
老於頭眼睛往左右瞟了瞟,見大人們下河干活了,兩個小孫子睡得實實的,附近也沒其他人,便小聲道:
“就是花船。”
“花船?”
“這個"花",不是花,指的是人,就是那些年輕的,貌美的女修。花船的意思,就是裝著這種女修的遊船,做的是……皮肉生意。”老於頭悄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