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人販子
墨畫興奮道:“神念化劍?怎麼化的?化出的劍,是什麼樣的?如何以神念驅使?”
黃山君神情複雜,“我怎麼知道……”
我是被‘神念化劍’斬殺的那個,不是用‘神念化劍’斬人的那個……
墨畫又道:“那神念化劍,是不是很厲害?”
黃山君點頭,“你看我被斬殺後,如今這落魄的樣子,也就知道了……”
墨畫看了眼黃山君,有一丟丟質疑,“你也不厲害啊……”
怎麼能說明“神念化劍”厲害?
黃山君羞惱,“此一時,彼一時!”
“當年!我可是山君!這一片山頭,都由我說了算!”
“只不過行差踏錯,心生邪祟,道行毀於一旦,這才如此不堪,敗在你手裡,虎落平陽被……”
墨畫眉頭一皺,目光危險。
黃山君立馬把“被‘犬’欺”三個字吞了下去。
也不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小修士本事不俗,至少也是隻“小老虎”,還是隻“小惡虎”……
“吃人”的小惡虎……
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
墨畫還是有些不信,“伱以前真的很厲害?”
“那是自然……”
墨畫尋思道:“這裡是乾州的二品小州界,你再厲害,也不過是二品山神,能厲害到哪去?”
“這你就不懂了……我以前……”
黃山君面容狹長,一臉自負,可說到一半,又生生止住,尷尬笑道:
“……確實只是個二品小山神……”
墨畫狐疑地看著他。
黃山君被墨畫盯得心虛,兩眼望天,裝作無事發生。
墨畫覺得它問題很大,但現在它服軟了,不好下狠手,而且好歹是個山神,不能太過無禮。
墨畫還是更掛念“神念化劍”的事……
“會神念化劍的劍修,長什麼樣?姓甚名誰,你知道麼?”
黃山君搖頭,“不知道,我只記得他一身白衣,飄然若仙,還有那道可怕的劍意,至於長什麼樣,沒敢細看,姓甚名誰,我更不敢問了……”
“那是何門何派?”
黃山君還是搖頭。
墨畫無奈,嫌棄地看了黃山君一眼,“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黃山君很是無奈。
我能怎麼辦?
我被一劍斬了,對那人避猶不及,哪裡還敢問東問西。
“白衣劍修,斬殺邪祟山神……”
墨畫只能將這線索記下,之後拜入宗門後,再想辦法查查看。
看能不能查出“神念化劍”之人,找到“神念化劍”的方法,掌握神識外放,顯化成劍的法門……
這樣再遇到一些邪祟,或是像黃山君這樣的神念,在識海外,也能神識化劍,一劍斬了……
墨畫心裡默默嘀咕著。
黃山君立馬打了一個寒顫。
它不知墨畫小腦袋裡盤算著什麼,但不用腦袋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可能還是很可怕的事……
不然自己也不會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小先生……”黃山君露出一個極其和善,乃至有些諂媚的笑容,“山間風涼,您早點休息,明日一早,還好趕路……”
它想早點把這小祖宗送走……
“我不困!”墨畫道。
他識海中有道碑,就算不睡覺,也不覺得困。
黃山君心裡苦。
小祖宗唉,你困一下吧。
你不困,這長夜漫漫,我很難熬啊……
墨畫還想很多東西。
譬如怎麼能成山神,善緣是什麼?
山神若是生出邪祟,是不是會成為邪神?為什麼要吃香火?為什麼要受供奉?
等等等等……
距離天亮還早,墨畫還想抓著黃山君,一一問清楚,可他剛想開口,忽而一怔,目光看向門外。
黃山君見了墨畫的異狀,有些意外。
片刻之後,他也是一愣。
“外面有人來了……”
墨畫點了點頭。
黃山君神色錯愕。
它現在明白了,這小修士的神識,必然非同小可。
在自己的山界中,竟比自己還能提前感知到風吹草動。
“要躲一下……”
黃山君弱弱看了墨畫一眼,徵詢了墨畫的意見。
墨畫點頭,它這才鬆了口氣,化為一縷白煙,煙氣嫋嫋地融入山神像。
墨畫塗抹掉地上的暖火陣,也施展逝水步,沿著牆壁,垂直地“走”上了房梁,躲在巨大的,但是斷了一半的梁木後面,施展了隱匿術,好好地躲著。
不一會兒,廟外細微的腳步聲響起。
儘管壓低了步聲,但在寂靜的山夜中,尤其在墨畫的感知中,還是清晰可聞。
兩個陌生的修士躲在廟門外,壓低身形,向廟內窺視,同時放出神識,掃視了一圈,這才放下戒備,對後面道:
“大哥,廟裡沒人……”
後面陸續有人說話。
“天太晚了,這個鳥路太難走了……”
“累了幾天了……”
“在廟裡休息一會……”
“山君保佑……”
“腦袋在自己頭上,命在自己手上,山君保佑個屁!”
……
一群人絮絮叨叨,走進了破廟。
墨畫從梁木的空隙,藉著月光,偷偷看去,便見破廟之中,熙熙攘攘,多出了十餘個人。
大多都是築基前期修士。
有持刀的,有配劍的,還有幾人推著山車,車上放著幾個儲物箱,箱中不知放著什麼。
當前一修士,穿著青衣,配劍,中等年紀,看起來文質彬彬。
似乎是這群人的頭領。
修為雖然也是築基前期,但明顯比他人更深厚,而且步法也很有章法。
墨畫聽別人喊他“蔣老大”。
蔣老大進了廟,四周看了看,點頭道:
“日夜兼程,兄弟們都累了,就在廟裡休息下,明日一早再趕路,把貨送到,大家也能攢些靈石,過得輕鬆些……”
他的聲音溫和而儒雅。
其他修士也都點頭,放下行李,在廟裡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盤腿坐下了。
有人取出乾糧吃著,有人喝酒解乏,還有人或許是睏倦極了,躺倒便睡。
也有幾人,低聲說著話,墨畫則豎著耳朵聽著。
“老大,還有幾日……”
“三四日路程……”
“能賺多少?”
“別想那麼多,到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