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梨 作品

19. 知道 「你我都忘了」(第2頁)


    水聲停了。
 

    燈光還是酒店侍應生調節好的,柔和,不刺眼,林月盈在這樣的燈光下看著自己的腳指甲,這次不是成熟車釐子的顏色,而是淡淡、柔和的裸色,貼著小小的、精巧的鑽,溫柔的光。
 

    秦既明上床了。
 

    他就躺在林月盈旁側,穿著自帶的睡衣,長袖長褲。
 

    林月盈知道他一直有這樣的習慣,行李箱中永遠裝著自己的長袖睡衣。
 

    林月盈沒有,她穿著酒店裡的浴衣,這種衣服不適合入睡時穿著,倘若脫下,裡面只有一個小吊帶。
 

    她緊張到快要發瘋了。
 

    床很大,寬兩米五,秦既明往自己腰下墊一個枕頭,坐在她旁邊。林月盈看到秦既明交疊的雙手,他隨意地放在大腿上,側臉看她。
 

    “我都快想不起上次你和我睡一起是什麼時候了,”秦既明說,“那時候你才八歲。”
 

    林月盈說“怎麼忽然提這個”
 

    “睡前故事,”秦既明微笑,“還記得嗎,你之前最喜歡聽睡前故事,每晚睡覺前,都纏著我,要我給你講。每天一個不重樣,愁得我啊,路上看到點兒什麼都要記得,免得晚上講不出故事令你失望。”
 

    林月盈說“我現在已經長成不需要睡前故事的年齡了。”
 

    “是,但我總覺得你還這麼大,”秦既明的手在虛空中虛虛一比劃,閉一閉眼,大約是在思考她那時候的模樣,“還會纏著我要睡前故事。”
 

    林月盈說“我現在也想,想往後幾十年,你每天晚上都給我講。”
 

    秦既明失笑“別說蠢話。”
 

    林月盈說“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她已經不再躲避秦既明的視線,執拗,認真地看他。太緊張了,緊張到她不得不屈起腿,臉貼著膝蓋,側著望他。
 

    “月盈,”秦既明平平淡淡地開口,“我已經三十歲了。”
 

    林月盈說“你這話說得很奇怪,哪條法律規定差十歲不可以做,愛”
 

    秦既明說“但哥哥和妹妹不行。”
 

    林月盈說“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就算是有,法律也沒有亂,倫這項罪名,頂多是道德上的譴責。”
 

    “你也知道道德,”秦既明說,“你今年多大大學還沒畢業。我承認,你已經有著屬於自己的思想和一套行事理論,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你今晚說的事情,我更願意相信是你受某些影視、或者文學作品而起的好奇心。你看了某些虛構的東西,錯信了小說家為了娛樂化而極力誇大的快感,就像我們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門,你錯把這些年的安全感和依賴當作是愛戀。”
 

    他微笑“月盈,我是你的哥哥,不是你好奇探索的玩具。”
 

    林月盈搖頭“才不是。”
 

    秦既明說“但你的表現是這樣,我能感覺到你的衝動,月盈,你今晚就很衝動。”
 

    林月盈不說話。
 

    她還是保持著抱膝側望他的姿態,眼睛中漸漸積蓄出一點淚水。
 

    不說話,眼淚慢慢湧上睫毛。
 

    秦既明抽了紙巾,傾身,溫柔地替她擦拭淚水。
 

    “我今晚喝多了,”秦既明低聲說,“月盈,我喝得很多,我不記得你剛才和我講什麼,也記不得我們剛剛在聊什麼,現在我們都需要休息。”
 

    紙巾丟掉,她的淚又湧出,越來越多,擦不盡似的。
 

    秦既明又抽一張,繼續壓在她眼下。
 

    “現在你只是懷念童年,才想要和我睡一起,對嗎”
 

    “對個屁,”林月盈哽咽,她一把推開秦既明,伸手去摸他的脈搏,她眼睛含淚,“你肯定也有感覺,不然為什麼現在脈搏跳這麼快剛才在沙發上,在那邊,我抱住你手腕的時候,你的脈搏就亂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