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你能不能坦誠點(第3頁)
“宮中沒人知道他何時入宮，也不清楚他入宮前的身份……聽說，他已經在宮中待了二三十年！”
說到這裡，李縹緲目光淡然：“知曉他來歷的那些老人，早已都病死了。”
二三十年？
這就有點意思了！
能在大寧王朝宮中日復一日的當個老太監當幾十年，可不是個簡單之輩！
要麼是忍辱負重在宮中潛伏多年，要麼就是……太監當久了，導致心理變態扭曲。
最終，走向了極端……就比如說現在！
林江年還是更傾向於後者的，畢竟不會真有人喜歡當太監吧？
“那，你爹為什麼會那麼信任他？”
林江年又問起：“你知道原因嗎？”
李縹緲沒說話，看著他。
“看來，你是知道咯？”
林江年從她的臉上得到了答案：“不能說？”
李縹緲收回目光，淡淡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父皇說，陳昭替他續命，對父皇有恩。”
“父皇，因此一直縱容他在宮中肆意妄為……”
“……”
聽著李縹緲的解釋，林江年腦中的一些疑惑終於逐漸解開。
隨著天子駕崩後，有些原本隱瞞的事情，也無須再繼續隱瞞。
“原來是這樣……”
林江年若有所思，又突然盯著她：“先前你一直不讓我見天子，原來是天子早已病重……你瞞的我好辛苦吶！”
李縹緲面無表情：“父皇閉關，不見任何人！”
“我也不過前些日子才知曉此事！”
“那你不還是騙了我？！”
林江年質問。
李縹緲沉默，冷眼看著他。
而林江年，則是眯起眼：“天子，為何會得重病？！”
“得的又是什麼病？”
對於這個問題，李縹緲選擇了沉默，不回答。
林江年也不意外。
得到了確切的答覆，證明他一直以來的猜測沒有錯。
天子果然身體出了問題！
像是想起什麼，林江年突然若有所思道：“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感覺，那個陳昭似乎在下一盤什麼大棋？”
李縹緲抬眸看他。
“天子得了重病，他想方設法替天子尋找續命之法……從這跡象上來看，他的確是個忠心耿耿的死太監！”
“可他為何會在你父皇一死後，就突然迫不及待的動手……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轉變的有些生硬，很難解釋！”
林江年又道：“還有，你父皇昨晚才打算見我，結果就死在了昨晚……你不覺得這更有些巧合？！”
聽到這話，李縹緲怔了下，再度抬眸盯著林江年：“什麼意思？！”
“不知道。”
林江年搖頭：“我只是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你爹死的太快，有些匪夷所思……”
說到這裡，林江年突然停下。
像是想到了什麼般，愣了下。
下意識抬眸，正好對視上了李縹緲的目光。
波瀾不驚。
卻又彷彿能從她眼神中，在這一刻讀懂了些什麼。
兩個人，在這一刻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個念頭。
李縹緲當即轉身，朝著另一側的密室小門走去。
林江年也隨後起身，跟著走了進去，來到了存放寧帝屍體的祭壇處。
寧帝的屍首冰冷僵硬的躺在祭壇內，一動不動。
李縹緲走近，又停下腳步，盯著父皇的屍首，沒說話。
林江年從身後走上前，走到李縹緲身旁。
“發現什麼了嗎？”
李縹緲沒說話。
“看來，你的猜測跟我一樣！”
林江年眯眼：“你爹的死，恐怕不太對勁！”
這是林江年跟李縹緲同時浮現的念頭！
太巧合了！
寧帝，死在了昨晚，死在了李辭寧和李縹緲都離開後。
密室之中，剩下的就只有陳昭一人！
因此，他是知道真相之人！
自然，也就不排除另一個可能……陳昭殺了寧帝！
“能查出什麼嗎？”
林江年又問道。
李縹緲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
半響後，才道：“不能。”
“讓我瞧瞧！”
林江年走上前去，打量著祭壇內寧帝的屍首，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端倪，模樣蒼老，像是因身體機能損耗後衰老死亡。
林江年盯視片刻，正要上手時，卻感覺到旁邊傳來一道冰冷的目光。扭頭，見長公主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怎麼？”
“這是我父皇！”
李縹緲面無表情道。
“知道啊！”
林江年點頭：“怎麼了？”
李縹緲沒說話，盯著他的手。
林江年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眼自己伸出的手：“這不是要查一下你父皇的死因麼？”
“可沒有不尊重陛下的遺體！”
李縹緲沉默著，似在思索猶豫什麼。
半響後，她才微微點頭。
默認了林江年的行徑。
林江年也不是一個什麼合格的驗屍人，不過還是能簡單初步查出一些情況。
寧帝的屍身完好無損，沒有遭受過外物損傷，排除被人物理殺害的可能性。
排除了物理殺害的可能，剩下的也不算太難！
林江年在仔細查探了一下後，很快從寧帝的鼻息間，找到了一些殘留的什麼物質。
“這……”
林江年很敏銳的發覺了什麼。
“有東西！”
聽到有東西，一旁的李縹緲下意識微微湊近了些。
“你爹的身體裡，吸入了大量的檀香……”
林江年分析著，面色微凝，恍然大悟。
“你爹，果然是被陳昭殺害的！”
李縹緲皺眉，不明所以，看向他。
“果真是好手段，還真差點讓他辦的天衣無縫！”
林江年冷笑一聲。
李縹緲眉頭皺的更深，盯著他。
“這就有意思了……你父皇說陳昭替他續命，但陳昭卻在昨晚殺害了你父皇……”
“究竟是陳昭精神分裂，還是有什麼隱情？”
林江年喃喃自語，分析著。
李縹緲面色冰冷，盯著林江年，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林江年回過神，看了她一眼：“什麼？”
李縹緲面無表情，問道：“父皇，怎麼死的？”
“我不是說了嗎？被陳昭殺害的啊！”
“怎麼，殺害的？”
“檀香。”
“……”
李縹緲彷彿意識到什麼，冷眸盯著他，也不說話了。
兩人眼神對視，林江年咧嘴笑了一聲。
“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林江年看著她，彷彿什麼計謀得逞，似笑非笑。
“這下知道平時跟你交流的時候，說話說一半，或者沉默的時候，有多折磨人了吧？”
李縹緲怔神，望著林江年。
半響後，她才面無表情道：“我，不是有意的！”
“那我不管！”
林江年玩味道：“反正我是故意的！”
天似乎被聊死了！
眼前這位長公主皺著眉，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話到了嘴邊時，卻又一個字沒說出來。就這樣盯著林江年，一言不發。
良久後……
林江年頂不住了！
這位長公主可以這麼一個表情沉默一整天，林江年可辦不到……太累了！
林江年收回視線目光，重新落在了寧帝的遺體上。
“你爹他……臨死之前，體內吸入了大量的檀香。”
李縹緲似怔了下，她也的確嗅聞到了空氣中的檀香氣息。
只是……
“這檀香不是一直有麼？”
“是一直有，但你沒發現？”
林江年眯眼開口：“這檀香內，有催眠加速新陳代謝的功效？”
李縹緲細細感受了下，面無表情道：“沒發現！”
“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
林江年大概猜測到了原因，這位長公主武功已經出神入化，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這等尋常的檀香對她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效果。
甚至連她都還沒察覺到時，身體便已經自動封閉排斥了檀香的異樣。
而修行了太蠱心法的林江年，對這些東西則極為敏感。
先前剛進入密室時，他就察覺到了！
而從這位寧帝身上，也察覺到了檀香的存在。
對於身懷內力的人而言，這點檀香的作用並無任何影響。但對於一個身體早已垮掉，垂暮老人而言。他身體的機能已經無法分解這濃郁檀香所帶來的副作用。
這檀香的刺激，不亞於致命毒藥……
當然，或許寧帝的死因不在於此，但也絕對跟這檀香脫不開干係！
陳昭既然能有辦法給寧帝續命，就自然不可能意識不到這檀香對寧帝的傷害。明知如此，依舊如此……答案，不言而喻！
而李縹緲在聽完林江年的解釋後，眸光清冷依舊，若有所思。
“所以，陳昭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林江年盯著李縹緲的眼睛，再度問起。
李縹緲沒回答，依舊選擇沉默。
“咱倆被困在這裡，指不定沒機會出去了，得死在這裡殉情了……”
林江年輕嘆了口氣：“都到這個地步了，我已經對你敞開心扉，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也坦誠點？”
“咱們倆現在不應該是一個陣營上的嗎？有消息你還藏著掖著？”
“能不能坦誠一點？”
聽著林江年嘆氣的聲音，李縹緲靜靜看著他，不知想著什麼。
半響後，她似猶豫了下，終於開口：“我知道的，也並不多……”
說到這裡，她微眯起美眸，彷彿回想著什麼。
“李元兵變謀反那晚，養生殿內曾闖入一名刺客……”
“那名刺客，與陳昭有一絲相似的氣息……”
林江年也突然想起那晚，有一名闖出宮去的神秘高手，以及當時見到氣色不太好的李縹緲……一切都對上了！
那晚的李縹緲，果然與那位神秘高手交手過！
“你懷疑，那名神秘高手就是陳昭？”
李縹緲輕搖搖頭：“不確定。”
她依舊不能確定，但心中一直都有懷疑！
“這不太合理吧？”
林江年皺眉。疑惑道：“假如說，那位神秘刺客就是陳昭，那他強闖養生殿做什麼？”
“殺你爹嗎？”
“也不應該啊！？”
林江年搖頭，若有所思：“陳昭身為你爹的貼身老太監，又深受你爹的信任。他真想害你爹，平日裡機會多的是……又何必多此一舉？鬧出這麼大的陣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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