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歸 作品
14、【第14章】外門弟子(第2頁)
宋從心換位思考了一番,如果原書中的持劍長老仍是如今的純鈞上仙,以這位的品行,哪怕女主是妖魔混血,他也是絕對做不出那些事的。
“納蘭清辭本身就是一個細膩溫柔、不願在他人背後亂嚼舌根的人,更何況死傷慘重這等悽楚之事,她必然是不會輕率提起的。她會拿一件事來警醒後輩弟子,只可能這件事是她親身經歷過的。”宋從心心中隱隱有些悔意,為自己沒有去認真深究那故事中的細節。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宋從心扶著崖壁站起身,她兩腿還有些發軟,面色更是慘白得無一絲血色。
做出這個決定倒不是因為宋從心多麼大義凜然或者膽大包天,她之所以還敢往回走,主要是因為天書給那片“黃玉山壁”的註解。
[九嬰:水火之怪,為人害,之地有兇水*。其音如嬰啼,能噴水吐火,身長千丈,不可越也。此怪蛇九百年為一蛻,至九九之極數可生龍角,]
若是看到前面這一段話,宋從心已經汗流浹背,差點想跪,那麼後半句話便險而又險地將她從崩潰的邊緣撈了回來。
[受緘物壓制,沉眠中。]
而後在之後天書的詳解下,宋從心才知道那“黃玉山壁”並不是這巨大的兇獸正在瞪她,而是因為九嬰這兇獸天生沒有眼皮,醒著睡著都是一副模樣,看著嚇人罷了。雖說這解釋來得太晚根本無法彌補宋從心直面衝擊造成的心靈創傷,但好歹也讓她緩過了勁來。
“緘物是什麼?”宋從心提著照明燈一步一步地往回挪,她的發冠在先前倉皇的逃離中散落了些許,有一縷溼發凌亂地黏在額頭上。
天書盡善盡責地講解:
[緘物]
束之者曰緘。傳說倉頡造字之日,天為雨粟,鬼為夜哭,龍乃潛藏。
慧眼開,洞世事,定書字之形。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靈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
緘物乃容器,一切“言語”的載體,因本身承載天下口舌之報業,令言靈束縛其間,故為“緘物”。
天書的解釋很是詳盡,但對於只是半個古人的宋從心來說依舊有些晦澀難懂、雲裡霧裡:“也就是說,緘物是承載了某種言語力量的容器?那是不是跟符籙相似?符籙也是將書字彙聚成咒,兩者是否相同?”
天書否決了這一點,但是即便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天書也無法在沒有實例的情況下讓宋從心明白這麼抽象扭曲的東西。恰好這附近正好有一件緘物,宋從心便決定去將這件緘物找出來,讓天書給自己分析分析。
重新回到那面黃玉山壁跟前,宋從心仍舊感到一陣後怕與驚懼。她刻意移開照明燈,不去看那隻充滿暴戾而無任何知性的獸類豎瞳。而在宋從心小心翼翼地繞開了那龐大的蛇首,從山壁的罅隙間穿過之後,眼前卻突然一亮,視野驟然變得開闊無比。
“我的天啊……”宋從心壓著嗓子低喃,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穿過那狹小的甬道走到盡頭,崖洞的最深處竟然別有一番天地。
眼下出現在宋從心面前的是一處自然形成的鐘乳石洞窟,廣如宮殿,深似崖谷。那綿延不絕的鐘乳石穹頂懸於上方,如一根根倒掛的冰錐,而在崖洞的下方竟有一片滾燙的火光。宋從心在山洞中待得太久,甫一被這火光照耀,忍不住閉了閉眼。她朝下方看去,卻見這處地下崖谷的底端居然有十數個巨大的岩漿池。九嬰龐大如山的身軀便盤伏其中,九個蛇首向四方伸展而去,被鐵鏈桎梏在山壁的洞窟之中。
宋從心站在這處崖洞中就好像一隻小小的螞蟻,而她所在的這處洞窟居然只能容得下九嬰的一個頭顱。